对那些经历过闪电战的人来说,闪电战到底是什么样子的...
1940年法国陷落,盟军从敦刻尔克撤退后,英国遭受了德国空军的空袭,英国上空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关键前线。当双方的空军为争夺优势而进行决斗时,平民不得不忍受几乎每天,或者更确切地说,每夜,德国人试图迫使英国人投降的轰炸行动。伦敦受到的打击尤其严重,不过各行各业的人们很快发现了,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冷静,和坚持下去的决心(那些著名的宣传海报,实际上从未见过天日)。
这篇文章将为大家从更广泛的角度,来观察闪电战期间人们的日常生活。其中包括在伦敦经历过闪电战的著名作家乔治·奥威尔;在废墟中长大的孩子;被派去记录当地事件的美国记者,甚至还有一些德国人的观点。这些第一手资料,为大家提供了对闪电战现实的真实看法。
乔治·奥威尔:“正如我所写的,高度文明的人类正飞过头顶,试图杀了我。”
乔治·奥威尔(本名埃里克·亚瑟·布莱尔)是一位以经典名著《动物庄园》和《1984》而闻名的作家,他近距离目睹了闪电战。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,他住在伦敦。他在1941年发表的文章《英格兰,你们的英格兰》(England Your England)考察了英国——尤其是英国人的身份认同,以及它在面临法西斯主义生存威胁时的韧性。
这篇文章开篇就对写作的环境,进行了冷静的反思:
他们对我个人没有任何敌意,我对他们也没有任何敌意。正如俗话所说,他们“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”。毫无疑问,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善良守法的人,他们在私生活中从未想过要杀人。另一方面,如果他们中的一个能成功地用一个合适的炸弹,把我炸成碎片,那么他永远不会因此而睡不着。他在为他的国家服务,国家有能力免除他的罪恶。
肯·朗:“一些幸运的孩子被送到了加拿大和美国,但他们肯定不是来自东伦敦,因为我们这群人被认为太低级。”
在战争初期,总共有350万名英国儿童从英国的城市,被疏散到农村和其他地方。撤离者肯·朗回忆说,一些孩子太小,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认为自己受到了惩罚。虽然那些有经济能力的人可以离开英国,但大多数城市儿童被送到农村的寄宿家庭。虽然一些人喜欢新的环境和新鲜的空气,而另一些人则显得痛苦不堪,渴望回家。在战争开始前异常平静的几个月里,预期中的轰炸并没有发生,因此许多人不顾政府的建议,回到了自己的城市。
另一波疏散行动,在闪电战正式开始后发生,但这是自愿的,许多儿童留在家里。这里没有太多的奢侈品,但孩子们找到了在逆境中冒险的方法,正如朗回忆的那样:
我们没有糖果,没有巧克力,没有玩具,没有漫画书,没有香蕉,没有橙子。当然,报纸和广播的主要报道也都是战争新闻,我们男孩子都是识别各种飞机的专家,我甚至比我叔叔更擅长识别飞机,虽然他是一个高射炮士兵。
在考文垂,另一个在战争中长大的孩子记得,他在避难所里度过了许多漫漫长夜,并也试图辨认天空中的飞机:
在那个充满泥土气息的环境中,喝着热茶或牛奶,听着头顶上飞机的轰鸣,这真的很令人兴奋。当他们飞近时,我们会玩一个猜谜游戏,看谁能认出是朋友或敌人。
厄尼·派尔:“除了可怕的风景,生活似乎完全正常。”
厄尼·派尔(Ernie Pyle)是一名美国记者,以其通俗易懂的写作风格和挖掘人情味故事的特点而闻名。1940年12月,他在闪电战期间抵达伦敦,开始了不列颠群岛之旅。他的四个月的逗留记录,将被出版为《厄尼·派尔在英格兰》一书。
他立即被英国人在破坏中,仍能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所震撼;尽管每晚都有大屠杀,但公众还是想方设法继续生活。他们对最初轰炸的恐惧很快就消退了。不过在新闻短片中观看破坏场面,和近距离观看是两种不同的感觉:
唯一不同的是,现在它是真实的,让你感到一种厌恶,一种轻微的下沉感,因为你知道一颗炸弹的可怕威力。你也能感受到它对你个人的影响。
厄尼·派尔:“苍天在上,我要如何在停电中,找到点什么东西呢?”
对厄尼·派尔来说,在伦敦四处行动尤其困难,因为他对这座城市的不熟悉,被经常发生的停电所加剧。从战争开始到战争结束,英国的城市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,这使得德国的轰炸机很难击中它们。在战争爆发之前,人们制作了特殊的遮光窗帘,以便在夜间覆盖城镇。甚至当地人一开始也很难四处行动。一位伦敦人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:
出门的头一分钟,你完全是迷惘的,然后你就得伸出手,绷紧神经,向前摸索。
并不是每个人都同意这项政策,因为缺乏能见度是非常危险的。道路交通伤亡人数激增,仅1940年就发生了9169起致命事故。国王的外科医生在1939年的《英国医学杂志》上写道:
通过对全国实行管制,德国空军一个月就可以杀死600名英国公民,而不需要乘坐飞机。
厄尼·派尔:“这些事情一起构成了我所知道的最可恨、最美丽的单一场景。”
头顶上时时刻刻都有炸弹袭击的危险,这给那些经受了袭击的人带来了复杂的感觉。对夜间发生的大屠杀,人们立刻感到极度的恐惧、无助。厄尼·派尔生动地描述了他在近距离观察这一切时,感受到的奇怪的万花筒般的情感:
我将永远记得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,那就是在假日的夜晚,伦敦的那一幕幕可怕的景象--伦敦被大火袭击,被爆炸声震撼,泰晤士河沿岸的黑暗地区,闪烁着炸弹的光芒。还有爆裂的炮弹、气球、信号弹和发动机的摩擦声。而在你自己身上,你的灵魂里还会有兴奋、期待和惊奇,这一切都可能发生。
人们通常只能希望下一颗炸弹不会落在他们身上。高射炮给了我们一些安慰,但与看到一架德国飞机被击落相比,这是微不足道的,正如乔治·奥威尔在1940年9月15日的日记中所记录的那样:
今天早上,我第一次看到一架飞机被击落。它慢慢地从云层中落下,鼻子朝前,就像一只被击中的鹬。观众欢呼雀跃,不时有人问:“你确定是德国人吗?”飞机上的标志很令人困惑,飞机的种类如此之多,甚至没有人知道哪些是德国飞机,哪些是我们自己的。我唯一知道的是,如果一架轰炸机出现在伦敦上空,那它一定是德国人,而一架战斗机更有可能是我们的。
虽然大多数人在避难所或家中经历了轰炸,但有些人不幸地在不那么舒适的环境中被轰炸。伯明翰一家军工厂的工人弗兰克·希利(Frank Hiley),描述了他在工作时遭遇空袭的可怕场景。他的工厂遭受了直接打击:
接着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,明亮的灯光在黑暗中亮了一下,然后是隆隆声,仿佛整个建筑被一双巨大的钳子压碎了。我一直说永远不会发生的事发生了。一颗炸弹击中了外墙,整栋楼就像一副纸牌一样倒塌了。数百吨的机械向我们袭来。
后来发生了什么事,我几乎不知道,因为我一定是脑袋挨了一击,昏了过去。我昏迷了多久,我不知道,但也许不会太久,因为我回过头来,发现我的两个同伴在我身边被压死了。
希利只受了轻伤,但其他许多人就没这么幸运了。在闪电战的7个月里,超过4万名英国人丧生,其中一半以上来自伦敦。
一名伦敦警察:“想象一下,轰炸一个像我们这样安静、温馨的郊区。这会有什么军事优势。”
在参观伦敦一些直接被炸弹袭击的地区时,派尔与一名质疑轰炸郊区目的的警察,进行了交谈。当派尔提出,德国人可能是想通过空袭来击垮英国人的精神时,这位警察认为这“适得其反”。
这并不是说轰炸行动没有引起巨大的恐惧,特别是在最初的几个星期。派尔与一位典狱长谈过,他因为在第一个晚上表现出的恐惧而被摘掉了自己的徽章。一位理发师也告诉派尔:
一个在第一次经历时不受惊吓的人,根本就不是一个人。他只是一只没有神经的动物。
不过恐惧很快让位于坚持到底的决心。在英国首都呆了几天后,这位美国记者认为这座城市正在经受住风暴的考验。人民很快适应了新的现实:
到目前为止,对伦敦的突击行动是失败的。伦敦不会被击倒,就像一个打碎手指的人不会死一样。
派尔并不是唯一一个被英国使命感所吸引的外国人。德国陆军元帅格尔德·冯·伦德施泰特(Gerd von Rundstedt)反思了英国在战后的决心,遗憾地得出结论:德国人应该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吸取教训:
一战后我们就应该更清楚了。法国在1917年濒临崩溃;英格兰人,即使在1918年的进攻之后,也没有。
和英国人一样,德国平民也并没有被蓄意袭击平民的行动所吓倒。英国皇家空军(RAF)和德国空军(lufftwaffe)实施的恐怖轰炸,与预期效果相反,只会坚定受害者的决心。战后英国和美国对战略轰炸的调查最终得出结论,战略轰炸并没有像人们希望的那样,成为战争结果的决定性因素。
乔治·奥威尔:“今天凌晨3点左右的空袭警报。起床,看了看时间,然后觉得什么都做不了,很快就又睡着了。”
在1940年8月23日的日记中,奥威尔对平民夜间轰炸的反应越来越冷淡。虽然很多人每晚都挤进避难所,但其他人更喜欢自己的床。经过数周的轰炸,伦敦人开始把不断响起的警报声看作是一种滋扰而不是帮助:
目前,当德国飞机只在一个地区行动时,警报声却会响彻整个地区,这不仅意味着人们被不必要地吵醒,或被带离工作岗位,而且还传播了一种印象,即防空警报总是假的。
到了29日,奥威尔的耐心逐渐耗尽:
很明显,这些夜袭主要是为了制造麻烦,只要人们想当然地认为,一听到警报声,每个人都必须潜入防空洞,那么希特勒只需要每次派他的飞机过来飞一下,就可以无限期地耽误工作,抢走人们的睡眠。
到了11月,战争的声音已经成为作者生活的另一部分:
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应该活到对枪炮声都淡然了,但我已经这样了。
乔治·奥威尔:“噪音很大,几乎连续不断,但我不介意,感觉它站在我这边。”
在1940年9月12日的日记中,奥威尔提到了高射炮的喧闹声,所带来的一种奇怪的舒适感。虽然这些炮一开始并不是特别精确,但它们至少可以迫使德国飞机飞得更高,因此投弹就不那么精确。而德国空军缺乏能在更高高度有效作战的重型轰炸机。
肯·朗(Ken Long)是一个住在伦敦的孩子,他也提到,至少他知道防御武器是如何提高人们的情绪的:
高射炮很少在晚上能击中任何东西,但它们是一个伟大的士气助推器。当我们听到他们开火的声音时,我们觉得我们至少是在回击他们,声音巨大,到处都是火药的味道,还有灰尘和烟雾。
厄尼·派尔(Ernie Pyle)的报道中也出现了枪炮“还击”的感觉。人们对他们邻居的枪支有一种奇怪的占有欲,并且对任何将枪支转移到别处的企图,都感到不满。枪炮的弹片对下面的平民构成了危险,但人们对被掉落的碎片伤到的人几乎没有同情:
如果一名士兵因为没有戴头盔而被弹片击中,那么就会被认为是自残。
厄尼·派尔:“他们看到他们的建筑在烟雾中燃烧,他们的储蓄被炸成碎片,不过显然他们不在乎——只要‘我们最终把那家伙干掉’。”
“那个家伙”就是阿道夫·希特勒——厄尼·派尔注意到英国公众和媒体,倾向于间接地称希特勒为“他”。特别是在1940年最黑暗的时刻,人们一直怀疑“他”在搞什么阴谋。
德国飞机造成的破坏,似乎是随机的。人们可能会穿过一个完全没有受到破坏的社区,转过街角,就会看到一片瓦砾。对危险的漠视,延伸到对物质损失的接受。尽管伦敦通常与闪电战联系在一起,但其他几个英国城市也遭到了袭击,比如利物浦(如图)。即使是苏格兰北部的小镇,也受到了德国的轰炸。
当涉及到故意针对平民人口中心时,英国人更愿意以同样的方式进行报复。轰炸机司令部司令阿瑟·哈里斯,在1942年的一次电视讲话中,做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承诺:
纳粹加入这场战争时,抱着一种幼稚的幻想,认为他们会轰炸其他所有人,而没有人会轰炸他们。在鹿特丹、伦敦、华沙和其他50个地方,他们把他们相当天真的理论付诸实践。他们散播谣言,现在是时候要改变了。
乔治·奥威尔(George Orwell)思考过,人们对轰炸的看法,与现实生活中的人们有多大的不同。他同样准确地意识到,德国人将会像他们曾经那样,安然度过这一轰炸行动。他在1940年8月19日的日记中写道:
很容易看出,远在美国的人们是如何相信伦敦在燃烧,英国在挨饿,等等,等等。与此同时,所有这些都引发了一种假设,即我们对西德的突袭所造成的损害,远没有报道得那么严重。
德里克·道斯:“我不记得吃过香蕉……直到战争结束才吃到。”
战争的继续发展,和德国的u型潜艇出战,意味着一些日常必需品开始不容易为普通公众所获得。因而配给制度对英国平民的影响是强烈的。正如乔治·奥威尔所写:
洋葱的短缺,使得每个人都对洋葱的气味非常敏感。把四分之一的洋葱切碎放进炖菜里,味道似乎已经非常浓。E.(艾琳·布莱尔,奥威尔的妻子)前几天我一吻她,她就知道我6个小时前吃了洋葱。
1940年初,定量配给开始正式实施,而非必需品通常会被取消,而公众则被鼓励在“胜利花园”种植蔬菜,这是一种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恢复的做法。
孩子们自然会体验到没有巧克力和糖果的生活,尽管总有办法得到更多。德里克·道斯回忆说:
在战争的大部分时间里,有些东西就是买不到。比如,我记得直到战后才吃过香蕉,也不记得吃过橙子。相反,他们给我们的是橙汁和鱼肝油药片,并告诉我们这些东西可以代替新鲜水果。所有的糖果和巧克力都按定量供应。你的配给券将允许你每周吃几盎司,而且你还会用甜食券进行交换,提供跑腿的服务。
厄尼·派尔:“庸俗的亲密是一种生活方式”
虽然一些人更喜欢舒适的床,但其他人为了安全,还是每晚都会挤进地下避难所。不同的收容所,体验就有很大的不同。有些地方比拥挤的地铁站大不了多少。厄尼·派尔看到那些老人在极其不舒服的地下,度过他们的暮年时,深受震撼。唯一可用的厕所只是一个桶,既不能提供隐私,也不能躲避气味。
其他的避难所则更普通一些。有些人“货比三家”,为了找到更合适的,不惜长途跋涉,在“别人的”庇护所过夜。他们带着自己的床上用品,志愿者们则带着安慰,创建了地下社区中心。而士兵们有时会冒险到这里进行不那么“健康”的活动。伦敦警察厅的一名警员多萝西·韦斯特(Dorothy West)记得:
如果我们看到一对夫妇在地板上盖着毯子,做着“嘿嘿嘿”的运动,我们就会把他们赶出去。我们不能让这种事在这里发生,对吧?
不过注意到他所看到的许多收容所的拥挤条件,派尔也意识到一场病毒的爆发,也将是毁灭性的灾难:
伦敦的瘟疫可能会给希特勒一个他一直在等待的机会。
地铁站广告:“做个男人!”
一些伦敦人认为,躲在庇护所里是懦弱的表现,因此他们对“地铁卡斯伯特”(tube Cuthberts)特别鄙视——那些懒惰的年轻人,每晚躲在地铁站里,不愿伸出援手。奥威尔记录了他劝说卡斯伯特一家,为其他人腾出位置的努力:
关于地铁站里的广告,“做一个男人”等等。D.(身份不明的同事)说,在伦敦流传的笑话是,用英语印刷这些告示是个错误。
在危机时刻,旧的偏见总是会浮出水面,闪电战也不例外。大量的外国难民,尤其是犹太人,并不总是能得到当地人的大量同情:
他们把英格兰当作避难所,却不由地对它怀有最深刻的蔑视。你可以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这一点,即使他们没有直接说出来。事实是,岛国观和大陆观是完全不相容的。
温斯顿·丘吉尔:“你可以随身带一个”
温斯顿-丘吉尔打算提出的口号,是在德国国防军即将登陆英国海岸时拟定的。德国的计划代号为“海狮行动”,但在没有首先打败英国皇家空军的情况下,德国最高指挥部不会执行该计划。最终,它也从未被执行过。
如果德国人入侵,对英国人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。除了储备的天然气(双方都不敢将其用于对方,以防报复),立即反击的详细计划也已经就位。丘吉尔写道,那些最了解德国情报的人也最不害怕:
确实,有一些人,出于纯粹的技术原因,以及为了他的(希特勒的)远征的彻底毁灭,对全面战争的影响,很乐意看到他的尝试。
当然,德国人的看法截然不同。阿尔伯特·凯塞林,负责对付英国皇家空军的空军军官,认为入侵英国会是困难的,但可以成功:
总而言之,这一尝试可能是困难的,甚至非常困难,但它不会是没有希望。每一项事业都是一种冒险,包括计划,无情的执行和一定的乐观主义。丘吉尔在防御方面最大程度地满足了这些条件。但我觉得我不能对德国指挥官说同样的话。
另一位德国指挥官,埃里希·冯·曼施泰因,认为希特勒只是缺乏进行如此冒险行动的意愿。如果入侵失败,其他大国干预的大门就会被打开。尽管该计划有风险,但这位德国将军认为不采取果断行动是更大的风险。
问题是他并不想在英国登陆。他的政治理念与西方胜利后的战略要求不一致。
伦敦一家酒吧:“即使是希特勒,也不能阻止我们供应啤酒”
幽默是人类最典型的应对机制之一。给最黑暗的时刻带来光明,也是一种穿越黑暗的方法。英国人的幽默感,强调讽刺和低调的挖苦,是对闪电战艰难时期现成的解药。
厄尼·派尔(Ernie Pyle)注意到伦敦一家被炸毁的商店,上面写着“比往常更开放”的牌子,向顾客招手。附近的一家酒吧向顾客承诺,“即使希特勒也不能阻止我们供应麦芽酒。”事实上,啤酒是政府不敢限量供应的东西。
在轰炸袭击之后,救援人员肩负着清理废墟和搜寻幸存者的艰巨任务。有一次,救援人员很高兴地发现,他们收集的“尸体”并不是真正的尸体:
我一直被 "尸体 "绊倒。于是,我开始呼唤担架工!救护车上的小伙子们和我一起在散落的玻璃碎片中穿梭,这些玻璃是在爆炸中砸碎的商店门面。当我们开始抬起尸体时,我们恍然大悟,"这些不是尸体,而是裁缝店的假人。" 我们的笑声打破了紧张气氛,我们为这个错误感到好笑。
喜剧也被用作一种武器,比如在英国说德语的流亡者,播放讽刺的广播节目,可以接触到勇于收听的普通德国人。这些节目取笑纳粹政权的伪善,以此作为反击源源不断地宣传。其中一个节目的作者,是奥地利流亡人士罗伯特·卢卡斯(Robert Lucas),他不知道自己能接触到多少人,但在战后收到了德国听众如潮般的感谢信:
多亏了BBC,而且仅仅是BBC,我才有了道德力量,没有成为同谋。